狡童

如果春天记得。

执手共冷暖

*设定“我”是鬼魅的晚辈


        平日和后辈相处的时间里,鬼魅寡言嘴笨,极少用华丽的词藻夸赞谁人,表达关怀的方式不外乎轻轻抚摸以示认可,脸颊或是发间,含着宠溺,也有恰到好处的礼数。


  邪月和焱到底是男孩子,觉得被像小狗似的拍脑袋不免有失尊严,壮着胆子向鬼魅提起此事。面对他们的不满,鬼魅却置若罔闻,颇有几分倚老卖老的样子:“你鬼爷爷面前,小孩长再大也是小孩。”


  “尤其是某个小姑娘。”他看向后辈众人,目光与我交汇,眼神里有淡淡的无奈。


  爱极了他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。我冲他一笑。小姑娘当然是有特权的。比如旺盛的好奇心,比如撒娇,再比如,蛮不讲理。


  在我的一再要求,以及日日夜夜的吵闹下,鬼魅终于答应脱了甲衣,给我看看魂牵梦萦的那双手。


  站在房间内,他的神色很莫名其妙。他一定想不通为什么有奇怪的小女生想看别人的手;更想不到,那小家伙从第一次被他摸过头开始,就冒出了这个念头——渴望那冰冷的护甲背后,男人手心粗砺而滚烫的触碰。


  “哐当”,他手部的铁甲应声而落,露出我不曾见过的惨白到几乎可以算幼嫩的皮肤。指节附近影状的纹路看上去有些诡异,但没有让我退却,轻抚上去,感受到他一刹那的动摇和温柔。


  意料中的温热没有到来——如同他清冷染雾的眼睛,这双手散发着同样的低温。哪怕我双手合拢,用力地去捂住他宽大的掌,也好一会儿才感受到热度。


  “是外头雨大。我不冷。”注意到我从兴奋忽然下落的神情,他忽然解释道。


  没有尝过滚烫的爱,理所当然把人间失温的风雨当作寻常。你这半辈子,就是这样过来的吗?


  他若无其事,显然是已经习惯多时。忽然想起某天猎魂,我在夜晚的森林劝他加衣,他瞥一眼我手头抓着的白绒小毯,很无谓地拒绝了。


  我急得在帐篷外跳脚,月关走过来,把毯子接过去,温柔地冲我眨眨眼睛:“小妹妹,你就当他喜欢穿那身破铁甲吧。他不要,我可拿去了。”


  语声刚落,鬼魅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:“小女孩知道什么?我这叫冷暖自知!”


  一路风霜火海,最终不过一句,冷暖自知。当时当他随口一说,没太在意,现在才懂这四个字的分量——那是代表了他这几十年时光的重量。


  我心口一痛,忽然说不出话来,“啪嗒”落下眼泪,砸在他手背上。


  没料到我的心会突然跌到谷底。鬼魅来不及躲开,似乎这滴水被烫到,愣愣地看着我,慌了神。


  泪水里,是他没尝过的暖,好似那双灼灼的目光盯着他,世界忽然失去了凉意。


  “有我在,你今后的冷暖痛哀,都将有人共同分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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